我并不信所谓宿命,因缘如何,那般的虚无缥缈,如夜空中盛放过的烟花,被逼迫串到高空痛苦绽放,然后消失。仿佛那怒放的风华只为邂逅光华瞬间的交合。却不知是命运有意炫耀它那无以伦比的力量亦或冥冥中的缘份使然,家族中三代人都与税务结下了不解之缘。
 
  从童年开始我就在幻想通往远方的路途,这种追寻对我来说代价甚大。它使我的生活因为与其它人不同而一直在孤独的边缘行走。时光在尘土和缝隙中逝去,经历了大学毕业临近时的淡漠与迷茫,机缘巧合下我考上了地方税务局的公务员。从小在税务机关大院长大的我对税有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如此安稳和枯燥的生活大大激发了我那从骨子里带来的不羁与叛逆,对自由的渴望放纵我汹涌如朝汐般的思绪,直至父亲建议我在正式迈入社会前的长假去见见外婆。这个假期,父母说了,我的任务就是陪外婆聊聊天或者说减轻一下彼此的思念。我知道自己是别无选择的,对于故乡或者说对于外婆,那是我假期里最理想的归宿。抛却了繁华的城市,在这个曾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宅,我的目光常常流连失所,心中的那一份沉重总是没来由的起起落落。
 
  我出生于岳阳的一个小县城,那是一个倍具魔力的小城镇。它的炎热,它的苍翠田野,它的连绵群山,喧闹街市,眼睛明亮笑容坚韧的女人们。我的外婆就是其中的一员。外婆是50年代初的税务工作者,那时外公被判为反革命在集中学习,有朋友念及外婆积劳成病安排她在镇上的税务所做内勤工作。外婆仅有一儿一女,年幼的子女,劳教中的丈夫,工作上的陌生,一切的一切如无底的黑洞般包围着外婆。“那个时候真的无数次的想到死亡,还有那许多次在死亡边缘的挣扎,多少次就想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每当临近死亡的片刻,那生命停止之前最后一断呼吸如朝汐般汹涌,就向大海的声音。”外婆的眼神因陷入回忆显得那样的深远悠长。那时的税务所也就二三个人,天性好强的外婆很快熟悉了新的工作新的环境,“我那时做的账是要拿到县里去展示的,我没学过一天会计,可那些会计都要跟我学做账”外婆脸上出现孩童般的稚嫩与得意。但长久压抑而苦闷的生活使外婆的身体愈发的差了,弥漫着药香和帐簿上淡淡油墨味道的气息充斥着母亲对童年的全部回忆。外婆始终坚信人要抵达彼岸,必须得先经历黑暗和痛楚。就像一个人的生活态度。这并不是简单的悲观或乐观,颓废或积极的问题。它是一个过程。我相信这种信仰,不会随着时间消失,而是会变成一种更为广博和沉默的心境。外婆以一个从民国走来的大家小姐那柔弱的双肩挑起了丈夫的托付,儿女的依靠,家族的信赖,社会的责任……到税务不久外婆的身体和精神彻底的垮了,那时税务部门的工作强度特别大,每天要走大量的山路去收税款和开据税票,这对外婆的身体无疑又是一巨大的负担。外婆病中,早熟的母亲会拿着外婆已开好的税票去帮外婆收税。外婆及早就灌输了母亲公私分明,饿死也不能动公家钱的观点,据母亲说这也是她今后从事财务工作的*4的启蒙教育。即便生活如此苦难,外婆也从没有放弃对工作的热爱对生活的追求,多年后,文革结束,外公平反回家,家里的情况大大好转。此后又因为我的出世使外婆为了提前退休带我离开了那个伴她走过人生中最苦难岁月的税务部门,来到商业局办理了退休手续。我一天天长大,外婆日日老去,即便她从来不说我也能从外婆回忆当年的只字片语中感受到她对在税务部门工作的那段日子埋藏了多深的情感。当我告诉外婆我考上了税务部门的公务员时,老人家十分的高兴,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的说起当年的生活,这也是我*9次在外婆的言语中这麽清晰的感受到外婆对税务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
 
  一直未曾明白生活的意义所在,却对它有充沛而无法诉诸于任何形式的情意。每个人总归是活在自我深渊中。或许我的深渊便是从小累计的对外婆的亏欠和面对责任时下意识的逃避吧。考进税务部门我有着比别人更为复杂的情感,时至今日,外婆已经离开我快四年了,每每忆起都觉得心中有种不明的酸痛,而我也转眼在地税走过了近八个年头,这八年来我常自己独处之时,四下徘徊,喃喃低语,向那回忆深处的身影默默诉说,责任的传承,让我在这条路上走得更重,行得更远。
 
  文章来源:长沙市地税局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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